乙年-天主聖三主日

邀請大家講述一下自己的爸爸媽媽。我的爸爸是位海員，他在我年幼時經常出海，所以我們聚少離多。不過當他回港時，總會與我們玩耍，帶我們四處逛街和買東西，還記得他與我一起打羽毛球，但他有一個不良嗜好，就是喜歡到澳門賭博，於是經常跟我的媽媽爭執。至於我的媽媽，她是一位從鄉下來港又不識字的婦女，但她非常疼惜我們幾位兄弟姊妹。她的子女嘛！她非常辛勞工作，特別是在我初中時，因為父親偷渡去了美國。這是千真萬確的事，我不是在虛構什麼，我正是敍述我父母親的事。在父親偷渡去美國的那幾年，家裡差不多沒有收入，爸爸偶有寄錢回來，有時沒有，於是媽媽辛苦極了，她願意做任何的工作，包括「倒垃圾」。這留給我很深刻的印象。

不知大家又會如何講述自己的父母親呢？我想跟我說的也差不多吧！就是介紹一下我們與父母相處的經驗、一起走過的日子，即是我們如何對待他們？他們又怎樣對待我們？在這互相對待的日子裡，我感受到的是什麽？我們就是這樣去描述我們的父母親。

今天是聖三主日，我們又會怎樣講述天主聖三呢？「天主聖三」真是很難具體說明的！說天主聖三是三位一體、無大無小、無先無後、尊威均等。這即是說了什麼？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呢！天主聖三應該是較我們的爸爸媽媽更親密的那一位，這是從我們的信仰角度來說。對嗎？若我們向別人介紹自己的父母親時，我們會從生活經驗來介紹。於是當我們描述天主聖三時，解釋的方向原來也是一樣的。我們給別人解釋的，不是天主聖三是怎樣，其實我們是不能完全解釋得明白透徹的，我們時常會用一些方法去解釋，使別人知曉，讓他明白。對嗎？我們嘗試剖析，並理性地去闡述這個道理及如何合理，比如天主聖三好似三角形，有三隻角的，但都是一個三角形。又以水作譬喻，既是蒸氣，又是冰，也是水，雖然是三種不同物質，但是都是水。某程度上，這樣說是對的，不過又非常之不對。為什麼？因為天主聖三是與我們有關係的。實在無論我們如何解釋，也不會完全明白。這是我們的信仰，當然我們會嘗試去明白，可是到最後還不是叫我們明白，而是叫我們去經驗。

以色列人怎樣經驗天主？他們怎樣知道天主是全能的、偉大的，又愛他們？請看看第一篇讀經《申命記》。梅瑟怎樣對以色列人說？他不是開宗明義地說：「天主很偉大，祂很愛我們，所以你們信祂吧！」他並不是這樣子說啊！他是說：「過去天主是怎樣幫助我們？有沒有聽過一個神好像我們的神那樣，以災難、奇蹟、奇事、戰爭、強力的手、伸展的臂、可怕的威能，將我們從另一個民族中帶領出來？是沒有的！但我們的天主就是這樣呀！我們在埃及經歷了這些事。」所以梅瑟做的是什麽？是帶領他們返回自己的經驗裡、回到自己的記憶裡：「究竟天主與你走了怎樣的路？」我們所相信的天主，不是一個抽象的、純理性的天主，即不能以純理性去理解的天主，不是一個剖析下的天主，而是一個經驗裡的天主，要在我的生活裡去經驗。我經驗到的天主是一位怎樣的天主呢？如果耶穌沒有降生成人，其實我們並不知道天主是三位一體的。這個不是我們可以想像出來的，我們怎樣想也不會想到的。天主怎會又是三、又是一呢？直至今天我們還是不理解。對嗎？沒有一個人能夠徹底明白，只可能多講解一些，或許神學家想了一輩子才可以多講一點點，但都是不明白的，因為根本是不可以明白、根本不應該明白的。那應該怎樣？是要生活出來，是經驗得來的。

請你們再看看第二篇讀經，保祿說什麽？他說：「我們是祂的子女」。我們如何知道是祂的子女？聖神在我們的心內。聖神是什麽？聖神讓你體會到天主是你的父親、你的天父，所以你會這樣稱呼祂：「阿爸、父啊！」然後耶穌呢？耶穌就是你的長兄。我們在人生路上以祂作為榜樣，跟隨着祂，所以我們便知道怎樣做天父的子女。而這種愛、這種體會是怎樣得來的？原來是透過我們分享聖父與聖子中間圓滿的愛而來的。藉著洗禮、藉著傾倒水的時候說：「因父、及子、及聖神之名，我給你授洗。」這是什麽意思？沒有解釋的。意思就是：「我們因父、及子、及聖神之名，已經屬於祂，我們做了祂的子女。」於是我們要問問自己：我們作為基督徒、作為教友的生活裡，我們怎樣與天主聖三有關係呢？我們不僅與一個天主有關係，而是與天主哪一「位」有關？這是否表示我們在祈禱時，若以十五分鐘計算，是否分配五分鐘給聖父、五分鐘給聖子、五分鐘給聖神？那麼祂們三位便不用競爭了，這就是三位都一樣，無分大小了。真是這樣嗎？如果是這樣的話，我們便有三個神，這不是我們的信仰。我們的信仰是三位一體，只有一個神。或許你們還是不太明白。我們所談的「三位」，什麽是「位」？就是有關係，是與我有關係的。我們何時看到這位天主是「父親」的面貌、何時看到祂是「兒子」的面貌、何時看到祂是「聖神」的面貌，我們就向哪一位祈禱。這就是我們與聖三有關係，有這份經驗，我們經驗自己是祂的子女。

如果你今早起床，在這兒避靜，實在是很難得的，不過未必睡得很好，因為是在陌生地方，這是可以理解的，有些人在陌生環境裡，整晚可能會翻來覆去，睡不安寧。但如果你能睡得好，真是恭喜你！若你今天很早起床，感到一份寧靜感，是平常沒有經驗到的，然後到外面走走，見到紅花綠草，旭日初升，天氣雖然開始熱，但都覺得很美麗。當你感恩、讚美天主時，想想我們是讚美哪「位」天主？是聖父。對嗎？聖父是創造宇宙萬物的，這是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。當避靜結束後，便看到日落了。噢！不是的，要更正，希望大家走時不會看到日落，要不然，就表示我們六時後仍未能離開啊！當看見日落，感覺真是美極了！這是創造的根源，於是我們與聖父有關係，便向祂祈禱。如果你在堂區服務時，有兄弟姊妹不諒解你，覺得你有私心，僅為某些人服務，而又不為其他人，但你確是真心付出，為大家服務，你這樣被兄弟姊妹誤會，因此感到很難受，承受很多的委屈，甚至覺得被他們否認你、出賣你。這樣你向天主的哪一「位」祈禱？耶穌。對嗎？當想起耶穌，你知道祂必定會明白你，因為祂也曾被人出賣、誤解，也曾被自己的門徒離棄。所以如果你面對自己堂區的兄弟姊妹，你為他們服務、服務、服務，然後他們一點都不領情，你會想起耶穌，耶穌亦是一樣，但耶穌仍然愛他們。所以我向耶穌祈禱。這正是我們向哪一「位」天主，即天主的三位一體的其中哪一「位」祈禱，我們便是與祂有關係。如果你內心有很多的憂鬱、憂悶、不愉快，但又不知從哪裡來的。例如，近來總是心緒不寧，心神恍惚。那麽你會向哪一「位」祈禱？是向聖神祈禱。因為聖神曾答應我們，祂住在我們心裡，我們是聖神的宮殿。對嗎？於是我們向聖神祈禱。祂們三位是不會爭吵的、不會嫉妒說：「為何你只向聖神祈禱？」反過來說，我曾經接觸過一些「聖神同禱會」的兄弟姊妹，他們覺得從前忽略了聖神，甚少向聖神祈禱，認為這真是不對的，應該多些向聖神祈禱。如果我們總是向耶穌祈禱，聖神會不會發怒？這是不會的。因為耶穌是聖神所推動的那一位，對嗎？耶穌是聖父的兒子，聖父又怎會說：「你只與我的聖子傾談，沒有與我傾談，我不喜歡。」不會這樣的。祂們是三位一體，所以我們向其中一位祈禱，即是向三位祈禱，但是我們向哪一位祈禱，便要視乎你當時的心境是怎樣，看看當時你需要的是什麼，我們就向哪一位祈禱，天主聖三就會在那時呈現出那一位，我們就是這樣去經驗天主聖三的。

所有的經驗，到最後不外乎是保祿的這句話：「我們是天主的子女。」這句話正是天主聖三呈現出來與我們的關係――我們是祂的子女，所以天主是我們的父，耶穌基督是我們的長兄，祂是第二位，我們分享了祂們父子之間那圓滿的愛，聖神在我們之內作證「我們是天主的子女」。其實說到底這正是我們的基本信仰，所以天主聖三其實不是那麽難明白，而且是我們信仰的中心。「我們是天主的子女」是誰跟我們說的？是聖保祿。在哪一部書信裡跟我們說？《羅馬書》。這裡寫的是《致羅馬人書》，也是一樣的。第幾章？第8章。第幾節？這裡看不到的，沒有印。我已經為你們查了，是第16節，即是第8章16節。「我們是天主的子女」，讓我們一起背誦，好嗎？若我們記得這句話，其實就是記得天主聖三，因為天主聖三是很抽象。對嗎？我們不需要明白天主聖三是怎樣，但我們何時經驗到我們是祂的子女，我們便經驗到天主聖三。

讓我們靜默片刻，進入我們心靈裡，看看在此時此刻，我們的心境是怎樣，我們願意與天主聖三的哪一位交談，信賴及託付哪一位？「我們是天主的子女」。

申4:32-34, 39-40
聖詠3:4-6,9,18-20,22
羅8:14-17
瑪28:16-20

©夏志誠